“有酒吗？”
    饭桌上，向明兴吃得高兴，竟然问林玉娆有没有酒。
    “你不能喝。”向明宇制止，“医生说了你至少需要休养两个月才能动辛辣刺激的东西。”
    “没关系，就喝一杯。”向明兴被弟弟反驳也没生气，反而乐呵呵的对林玉娆说：“我记得家里去年过年买的白酒还没动，你拿一瓶出来，今天我们一人喝一杯。”
    看着丈夫兴高采烈的样子，林玉娆有点拿不定主意，她总觉得丈夫这样的状态很是匪夷所思，毕竟自从她嫁到向家后，丈夫从来就没有像今天这么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开心过，就好像以前的所有阴霾都在住院期间一扫而光。
    阴霾？林玉娆眨了下眼睛，难不成……
    “你还是喝热水吧。”向明宇倒了杯热水放到向明兴面前，再次警告他，“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如果不想再出什么意外的话，那你放开了喝吧，我也不管你。”
    这话倒是有点用处，像是掐住了向明兴的死穴，他表情僵了几秒，随后无奈地摆了摆手，“行行行，听你的，不喝了。”
    饭后，林玉娆故意在厨房多逗留了一会儿，等向明兴被向明宇连推带搡回房休息后，她才走出厨房，叫住已经走到院子门口的向明宇，“你去哪里？”
    向明宇听到她的叫声也没转过头看她，他的背影有些紧绷，后脖颈也僵直着，就那么愣愣瞅着大门口，好像被什么烦心事缠身，整个人从头到脚都透着股难言的消沉。
    沉默了片刻，他才说：“有几味药还没有配全，我去镇上药铺问问。”
    这话林玉娆半点不信，她急忙出了走廊门，站在台阶上扬了扬声，“县里都配不上的药你来镇上配？向明宇，你们兄弟两个到底在搞什么鬼？”
    向明宇显然被问住了，他更不敢回头看嫂子一眼，甚至先前还挺直的脊背都瞬间无力的往下弯，好像背上的东西重如千斤，压得他直不起腰来。
    “向明……”林玉娆看不下去刚要开口，就听向明宇有些逃避地说：“我先走了。”只见他急匆匆奔出大门，等林玉娆追出去他已经掉转车头离开了。
    林玉娆气不打一处来，她站在大门口吹了会儿冷风，感觉脑袋清醒一些后，才回了房间。
    房间床上，之前出院回来甚至吃饭时都精神抖擞的向明兴，这才多大功夫，已经沉沉睡去。
    林玉娆给他压了压被子，忽又想起他的伤口，她瞅着向明兴应该不会醒，便悄悄撩开衣服往腹部瞄了几眼，伤口长势不错，但到底挨过刀缝合过，一眼瞅过去还挺狰狞。
    向明宇傍晚才回来，手里不仅拿着药，还提着一个专门用来煎药的小砂锅。
    “你、你还真配药去了呀。”等在厨房的林玉娆看这情形，心想白天岂不是冤枉他了。
    向明宇不怎么看她，视线往厨房里扫了扫，“我哥呢？”
    林玉娆被他冷漠的姿态弄得有点难受，但还是笑着说：“在房间里躺着呢！”
    “晚饭吃了没？”
    “吃了，他说胃有点不舒服，我就煮了一锅小米粥。”
    “嗯，医生也建议他多喝点粥。”
    几句交谈后，厨房里恢复了安静，空气变得说不出的窒息。
    林玉娆无所适从，当她习惯了喜欢黏着她嘴里没个正形甚至身体上更像个流氓的向明宇时，她实在难以接受现在这个全然陌生疏离的他，虽然她不知道向明兴住院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这应该也不是向明宇疏远她的理由吧？
    “你、你不去休息吗？”大概见林玉娆还站着，向明宇有些不自在的快速瞥了她一眼，然后又赶紧移开视线，说：“我等下要煎药，中药的味道比较大，你可能闻不惯。”
    这话像是驱赶，委婉的想让林玉娆离开。
    林玉娆就感觉向明宇的话像是一支淬满了剧毒的箭，他没有任何犹豫的让这箭刺进她的身体，“为什么？”她已经难过到站不住了，这个曾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尽情沉沦的男人，短短二十天，再见却已是另一副面孔，这像话嘛！
    “我可以接受你现在对我的这种态度，向明宇，如果这种态度延续到以后，我也没有任何意见，但在此之前，你必须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我需要一个像样的理由让我们之间变成疏离的陌生人。”
    林玉娆这辈子一直活得比较清醒，唯独在向明宇身上，她所有的信仰和坚持都化为乌有，她变成了他胯下扭着腰求欢的荡妇，她以嫂子的身份和他这个小叔子干尽背德的事情，甚至，她还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嫂子，以前的那些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但以后……我希望一切能回归正轨。”向明宇好半天才挤出的一句话，瞬间把林玉娆打入了地狱，她一时半会儿没了反应，只面无表情的怔怔盯着他。
    向明宇难以承受林玉娆这锋利沉重的目光，他把中药和小砂锅放到案板上，自顾自开始准备煎药。
    林玉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这是打定主意分道扬镳。
    她之前好几次都想斩断这混乱不齿的关系，结果都摇摆不定没能如愿，如今他倒是手起刀落斩得干净。
    “你的那根东西曾经在你嫂子的肉洞里醉生梦死，你当真觉得一切还能回到正轨吗？”
    “能！”
    林玉娆笑了，抬手擦掉不知什么时候掉下来的眼泪，她佩服向明宇的冷酷绝情，“好，希望你说到做到。”
    洗了澡才回到房间，林玉娆看到床上没人，想来向明兴应该出去了，她也没管，拉了被子躺下。
    半夜，向明兴翻了个身搂住林玉娆的腰，根本就没有睡着的林玉娆缓缓睁开眼睛。
    她听向明兴问：“你想要孩子吗？”
    林玉娆无神的视线落在黑暗里，“你想要了？”
    “你没睡？”向明兴惊讶。
    “你不是都知道。”
    向明兴尬了片刻，身体才完全贴向林玉娆的后背，他并没有太出格的动作，只是语气向往地说：“我是想要个孩子，不管男孩女孩，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