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黎没有叫，但是把墨南霆的电话号码给了她。
    苏念给墨南霆打电话，让墨南霆过来。
    等他的空挡，南黎问苏念，“师父，墨南霆是小天鹅总裁，你还让我离职么？”
    苏念抿了一口水，看着她，“你爱这个行业吗？”
    “爱。”
    “你想继续留下来么？”
    “当然。”
    “那么，你认为我能管住你么？”
    南黎微笑，“师父教我育我，您说的我当然会听，只是不想盲从。”
    “可以，但是我要墨南霆做我儿子。”
    “………”
    这句话似乎有歧义。
    她知道墨南霆不是她儿子，她要墨南霆当她儿子。
    还是说，她本身就确定墨南霆是他儿子，怕墨南霆不同意，让南黎来搭线，同景曼丽的做法一样。
    南黎还没回答，墨南霆来了。
    打完电话到他来中间五分钟都不到，看来他就在这酒店附近。
    “伯母，您好。”
    墨南霆今天穿了一件亚麻色的卫衣，南黎头一次看他这种穿着，显得特别的……随和，好亲近。
    他什么意思。
    苏念看到他来，唇边就扬起了微笑，让她的气色更好，“不叫我妈了？”
    墨南霆微笑，堪堪露了几颗牙齿，“妈。”
    南黎，“………”他有病！
    苏念捂着嘴巴笑，起身，跑去墨南霆身边，这也是南黎第一次看到师父身体是轻盈的。
    她也是小女人的。
    她脚步轻快而充满了期待。
    以往在精神病院看到的她，都是严厉和冷若冰霜，要么精神失常。
    她抱着墨南霆，墨南霆抱着她。
    “中午和晚上我都过来陪您。”
    苏念点头，“好。”
    两人坐下来，南黎默默的喝着温水。苏念看墨南霆，怎么看怎么满意，眼里一直都有笑。
    好像把过去二十年的笑都给了。
    餐厅另外一边。
    封痕带着鸭舌帽坐在诺大的盆栽后面，盆栽很大，完好的隐去了他的身形，他的面前放着一杯白开水，水温凉透也没见他喝一口，阳光穿透过盆栽内的迎客松，斑斑驳驳，他的脸庞溺在阴影的一面，冷硬淡漠。
    所有的热闹仿佛和他都无关，这个世界是两个部分，他和其他人。
    苏念问，“你们结婚吗？”
    封痕听到了，他的手指紧紧的捻在一起，肌肉慢慢绷起！
    “母亲希望我们结婚？”墨南霆轻道。
    南黎喝着水不作声。
    “我只是随口一问，没有把我的意思强加在你们身上，我是怕你们结婚时，不通知我。”苏念微笑。
    “怎么会？”墨南霆回道，“您是南黎的师父，半个母亲，自然会来找您。”
    苏念咧嘴笑开，看着墨南霆，眼里都是温和。
    南黎全程沉默。
    沉默，从某一方面来讲，就是默认。
    ………
    中午和晚上南黎不知道墨南霆有没有去陪苏念，她没去。
    今天一整天景曼丽都没有来找她，然而到了晚上，南黎又听到一则消息，封又再度重出江湖，再次上了地下城的擂台。
    南黎感到很莫名，他为何又去。
    她给傅凌骁打电话。
    “地下城高薪聘请，他缺钱，为何不能来？”
    “你们给他多少钱？”
    “封痕现在身边还有一个孩子，你当他不要养孩子么？”
    “他的身份已经全面爆光，再上擂台，不是很危险么？”
    “有危险才有利益，更何况在我地下城我保他全身而退，但出了地下城我管不了。”
    南黎挂了电话，去了地下城。
    她几个月没来，这儿还是门庭若市，今晚上有封前来，场面更是火爆。
    她进入内场，欢呼声震耳欲聋，几十个保全在维护现场秩序，最后排观众站起来跳跃！
    “打他！”
    “打死他！”
    “打啊！”
    撕心裂肺的高喊，南黎顺着人缝里往台上看，见台上五个身形魁梧的男人，对敌封痕一人。
    她看到了他额头处密出来的细汗，以及他锋冷慑人的眼神，还有他……湿润的手臂，不，那不是湿润，那是血，他已经受伤。
    “这货可以啊，已经在台上打了整整一个小时，体力真牛。”
    “这是最后一批了，若是他再赢，那我们可就输的裤衩都没了。”
    话一落。
    哐。
    两个人飞出去，身体撞倒了擂台上的警戒线。
    封痕又赢了。
    现场的欢呼一瞬间抵达顶锋，就像乱斗现场，乌涣乌涣的人头窜动。
    南黎听到有人喊。
    “封痕，把口罩摘下来，别当缩头乌龟！”
    “我们知道是你！”
    “封痕！”
    “他害我们输钱，打他，冲啊！”
    谁这么吼了一句，无数个人冲到台上，警戒线没了，身强力壮者一跃上了擂台，现场开始混乱。
    南黎大惊。
    她立刻去后台。
    台上，封痕抓过最先冲上来的一人，眸光一扫，阴戾吓人，提起他，把他往生一扔，他一人砸中无数人！
    封痕往前一踏，浑厉的气场刹那间散开，一群人顿时雅雀无声，都尽是戒备的盯着他。
    他摘下口罩。
    一张英挺又峻冷的脸爆光在所有的视线里。
    “一次上几个，要找死，我成全你们。”他的嗓音低到了极致，似惊雷余温，依然让人忌惮。
    “你……”
    他的身手这些人全都有目共睹，谁敢轻易和他打。
    “怕什么？我们这么多人，他还能把我打死？上！”总有出头鸟，他脱掉外衣，一身狠气的冲向封痕，身后跟着一群人。
    然而连封痕一拳都没有抵住，一拳过去他就头破血流，血印着封痕的双眸，一汪殷红！
    一拳，两拳，三拳！
    他没有停手。
    其它人全都吓倒了，封痕，他、要杀人吗！
    第四拳，那人毫无还手之力，已经开始翻白眼，第五拳下去，他怕是会直接死亡。
    就在此时，一道纤细的身影猛然冲过来，接住了封痕的拳头，她有着一头乌黑的亮发，身形姣好，带着口罩看不到脸，但能看到她脖颈的白皙。
    两人开始过招。
    十招之内，封痕一把扼住了她的咽喉，南黎没有避，她抓住了他受伤的手臂，看进他的眼晴里，“你怎么了？”
    封痕似是突然醒悟，看了她几眼，眸光碎意探头，收手，掉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