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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她最重要的东西

    汤成轩放学后,脚不自觉地走来这栋房子了。
    天啊…..他到底在干什么?
    因为太在意他根本没办法专心上课,结果一回神来就在这里了…..
    他叹口气,人都来了,那就按门铃吧!
    此时,对讲机冒出一股女声,「你好,请问你要找谁?」
    「那个…..我要找予璇,请问她在吗?」
    「你是予璇小姐的朋友吗?」
    朋友?他跟她根本只能说是陌生人吧!他也只是送她回来而已…..应该不算朋友。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他还是回答:「是。」
    「这样啊!那很可惜予璇小姐还没有回来呢!」
    「这、这样啊!打扰了。」
    其实他也不清楚那个女孩子几岁,不过看外表跟说话方式,应该跟妹妹差不多吧!
    此时,一部进口车从他眼前路过,他看了一下,却发现车内是纪予璇。
    而纪予璇也发现他了,眨了眨眼。
    「让我在这里下车就好。」她下令。
    「是的!」
    纪予璇打开车门,走下车,没料到他还会来找她,有什么事情吗?
    「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的情况,所以不自觉就…..」他搔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担心我?」纪予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你应该没感冒吧!」
    「是没有啦!那你呢?那天顺利有接到你妹妹们吗?」
    「有。」他点头。
    「是吗?那就好。」希望他妹妹们没有生气。
    「我说你啊…..」
    「嗯?」
    「为何你干嘛这么小心翼翼?」
    「咦?」没人这样直接问她,「那个…..因为我没有跟男生说话的经验,所以我有点…..而且我也总是一个人。」
    一个人吗?他还以为大小姐应该都是被平民人围绕着才对,像他好友陈智杰。
    他心中下了决定。
    「好!那我以后跟你一起玩、陪你聊天就可以了吧!」
    「咦?可是我…..」
    「别管了!别管了!反正就这么决定。」
    「你这个人真是…..」怎么不问人家的意见啊?
    之后,他们两人就达成协议了。
    过了几个月,汤成轩算是了解她的状况了。
    她小他三岁,是家里的独生女,而爸爸似乎是个有名的老闆,所以父女常常见不到面,据她说法,一年可能见不到父亲五次。
    真是可怜…..这是他对她的第一个想法。
    而且个性似乎怕生,与他一对双胞胎妹妹不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有话直说,不满就抗议,而她似乎没有什么意见。
    也难怪她老是沉默不语,一个人。
    「那个啊…..我说成轩…..」
    「什么?」
    「我觉得你不要跟我来往比较好。」即使两人有熟几个月了,但她还是与他保持着距离。
    「为什么?」
    「我是被诅咒的孩子,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你一定会遭遇不幸的…..」她低着头,拿着石头在地板上乱画东西。
    「此话怎么说?」什么鬼啊?!
    根本听不懂。
    「你不是曾问过我为什么没有妈妈吗?那是因为我妈妈为了生下我,不幸过世了…..」
    汤成轩内心受到有点衝击,竟然是这个答案?
    「之后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每个人每个人都在讨论着这件事,我也是意外知道的,所以我….绝对是不幸的孩子…..所以我想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比较好吧!」
    「那种东西跟我没关係!难道你希望要这样继续下去吗?一个人孤单的…..」他无法认同。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啊!难道我能说那不是事实吗?我果然注定只能一个人,只有这样,大家才不会不幸…..」语气藏着忧伤。
    「可是那事情发生的时候你才刚出生,为什么要怪到自己身上?」这怎么能怪她呢?
    「我的出生也就说明了…..我果然是不应该存在的人…..妈妈为了我牺牲性命换来的,而我却这样无忧无虑活着,这样子真的好吗?爸爸也是,他大概也讨厌我吧!因为我害死了妈妈,所以他才会把我丢在家里…..」声音有点颤抖着。
    汤成轩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他看到地上的点点滴滴就明白她是什么表情了。
    「那…..你不应该存在?那你现在不就在这边了?好不好我不知道,但是是不是你爸爸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想法,诅咒也是有好有坏看自己怎么去看。」她的想法也真是悲观啊!
    可是想想也是,遇到这种情况是难免的,但最重要的是自己要如何怎么去面对处理才对!
    「但是…..你不觉得我是不幸的孩子吗?我可是害死自己的妈妈喔….」她抬头望着他,用手臂擦乾眼泪,但依然看得出来眼眶旁的微红。
    「不觉得啊,又不是你自己想害死妈妈的!在我看来你是一个没信心又悲观的小女孩而已,跟诅咒什么的扯不上关係。」他觉得他必须好好开导她才行啊!
    纪予璇失笑,「成轩你好像哥哥喔!你对每个人都这样子吗?」
    但是,话他说的对,但也不是说想开就想开啊!
    「我有妹妹,而且是双胞胎,年纪也跟你差不多,每个人吗?」他想了想,「没有耶!除了几个朋友跟我妹妹除外。」
    「真好呀!我也好想要有哥哥喔!但是我是独生女,所以我很羡慕你妹妹们有这么好的哥哥呢…..」她眼里藏着满满的哀伤,深得让人难以发觉,但是汤成轩却看出来了。
    她苦笑,「哥哥一定很多好朋友吧!应该也有很多女生喜欢你,送你情书什么的,我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明明才五岁而已,她却已经嚐到好多好多难过以及伤心的心情了。
    「我朋友没有很多,因为能够跟我聊的起来的很少。」她想太多了,「情书?那东西能够做什么?如果缺朋友的话,我可以当你第一个朋友,而且朋友不用太多,真要我说的话,朋友真心只需要一个就行了,毕竟以后所交的朋友不一定是真心的…..」
    「这是什么意思?」不是真心?
    「没事!」他轻笑。
    「真的吗?你愿意当我的朋友?」
    「只要你想的话。」
    原本微红的眼睛而因为汤成轩说的话而变得闪闪发亮。
    「嗯!嗯!那我们就是朋友了!对不对?」
    「嗯。」他点头。
    「但是…..」
    「嗯?」
    「我是女孩子,没有关係吗?男生应该跟男生玩比较好玩吧…..可是我是女孩子,可能没办法跟你玩只有男生玩得游戏…..」
    「没有问题的!我跟我妹妹两个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啊!紧张什么?」
    「是、是那样吗?」
    「嗯!」他点头。
    纪予璇笑了,眼睛闪闪发亮的望着汤成轩。
    汤成轩觉得这一幕他永远不会忘记。
    她那第一次展现的灿烂笑容,他想,他是第一个见到的人吧!
    时间过得很快,四年了,他升上了小六,而纪予璇也跟他念了同一所学校,有名的贵族小学,直升大学都有的名校。
    汤家并不是说有钱,不如说有钱的是他外公,不惜砸下重金也要给唯一的外孙受好的教育,「霍圣」集团的下一任唯一的接班人,没人知道他的身分,除了他的好友陈智杰以外。
    由于他的开导,纪予璇已经不再这么自卑了,不如说已经比以前还要少谈这件事,对他们来说,那种话题是禁忌。
    不过或许是因为汤成轩努力的开导,让她开始有了自我意识,不再乖乖任人摆佈了。
    原本她是这么想的……
    但最终,还是抵不过现实…..
    现实还是残酷的啊!
    她坐在厕所,被泼得一身湿,面无表情地走进教室。
    桌子上被油漆笔写了一些难听的话,她已经听到麻痺了。
    笨蛋!快消失吧!你怎么还活着?去死!不幸、诅咒的小孩!
    而她渐渐被开导的那些观念,汤成轩所说的话,正在一点一点的在她心中消失,内心开始逐渐一点一点的崩坏…..
    最终,她根本不该活在这世界上吗?
    她唯一有的东西就只有……
    这一支笔而已了。
    汤成轩觉得最近有点奇怪,老是见不到纪予璇,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误会了,这女孩应该总不会躲他吧!
    好不容易他让她想开一点了,总不会又自怨自艾了吧!
    纪予璇慢慢地走,见到了汤成轩。
    「哥哥,怎么了吗?」
    「没事!最近好像都见不到你,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没有…..」她摇摇头,有点紧张,深怕他会看穿一切…..
    如果他知道她被欺负了,他会怎么样?
    不行!她不能让他知道…..
    膝盖的伤口让她有点站不太稳。
    「璇璇,你身上怎么会有伤口?」汤成轩看见了,拉住她的手,关心的问。
    这一句简单的话,让纪予璇开始感到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的手好温暖…..与她不一样,是真正的太阳…..
    而且他的眼神像是心疼她一般,让她有点不忍看他的双眼。
    于是,她随便掰个藉口。
    「没、没有啦!只是不小心摔一跤而已,我没事啦…..你也知道我最笨手笨脚了….」
    「真的吗?」他歪着头问,有点不相信她的说词。
    「真的啦!」她拼命点头,故意找个藉口逃离现场,「我有事情要先去文亚她们了,先走了….」眼神不愿看他,而且有点心虚。
    汤成轩看得出来,但却不说破。
    「好!有事情再告诉我吧!」他摸着头,疼惜的说。
    纪予璇走了之后,汤成轩眼神变得有点阴冷,瞇起了眼。
    「真是不会说谎呢……不过要是让我知道有谁欺负了她,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人的!」愤怒的说道。
    看来必须要好好调查了!
    第二天,汤成轩来到了三年级教室,想知道什么情形,却听到纪予璇的声音,那股害怕以及恐惧。
    他只有在教室外面看着,却让他看见那永远都忘不了的景象。
    「还给我!还给我!那是妈妈留给我的东西!还给我!」她的双手完全被两个男同学抓住,完全无法挣脱跟反击。
    「喂!纪予璇,你安分一点!不要乱动!」抓住她的男同学恶声的说。
    「就是嘛!也不想想你是哪根葱,既然想反抗我们?」
    纪予璇才懒得理他们,眼神只注视着拿着她妈妈遗物的男同学,「妈妈所留给你的东西啊…..」他甩了甩笔,「纪予璇,你应该也明白吧!你是被诅咒的小孩,所以根本没有资格拥有任何东西,不管是父亲、还是钱、甚至是朋友!你根本永远不会有那种东西的,所以这种东西…..你也不配拥有!」说完,直接把笔丢出窗外!
    东西被丢出窗外,让她眼前的景象像是玻璃一样,一点一点的破碎。
    这一句一句残忍的话,打破了纪予璇脆弱的心。
    连朋友都没资格拥有,是这样吗?
    那么意思是,哥哥以后也会离她远去吗?是这样吗?父亲总有一天也会不要她吗?
    不要…..她不要……
    眼眶开始微湿,觉得自己快承受不住那一句一句的打击了…..
    「不过纪予璇,那是你出生就决定好的事情了,你的妈妈被你害死是事实,父亲不要你也是迟早的!所以这一切都是命运,你要怪的话,就怪自己为何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吧!」带头的男生凉凉的说道。
    「啪」的一声,她觉得自己煎熬的内心已经到了极限了,精神逐渐开始崩溃,直接大喊——
    「不要阿——」
    「璇璇!」汤成轩衝过去直接抓住那两个人手,用力一施力,让他们松开抓住纪予璇的手,直接他们踹一脚,扶着她的身驱,「你没事吧?」该死!怎么又遇上这种死废物,看起来打击很大!
    纪予璇打击太大,叫了几次才回神,「哥哥…..」她紧揪着他的衣服,「我最重要的东西被…..」她吸了吸鼻子,流着泪水。
    她的内心已经逐渐崩坏了阿…..
    汤成轩心中夹杂着心疼以及愤怒的心情望着纪予璇,用食指擦着她的眼泪,「好!不要哭,等等我陪你去找,」他安抚,「不过在那之前你等我一下,我不准有人欺负你!」他让她站起身,先让她旁边等一下。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我不想要让你知道我目前的处境…..你都看到了吗?所有的一切…..」
    「为什么?因为我感觉到你需要帮忙,我看到了也知道了,所以我更不可能让你继续被欺负!」没错!谁都不可以欺负璇璇。
    纪予璇低头不语,但好担心眼前的情况。
    「混蛋!你又是哪一位?从哪边出来的?」语气超级恶劣,让汤成轩听得超级刺耳!
    该死!这混蛋!
    「我是清洁垃圾的人,是谁不重要,垃圾做好被丢的准备了吗?」他眼神如冰看着这群垃圾,露出嗜血的笑容。
    在旁边纪予璇,感到了不安。
    哥哥到底会怎么样解决这些事情呢……
    男孩与男孩之间的谈判,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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