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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主大人是道祖[女尊] 第26节

    要不是喜欢她,贺离恨真想一脚把这人踹出去。
    时而像块木头,时而又不着调得很。他可不信梅问情平时七窍玲珑的一个人,怎么会还读不透他这点心思?
    贺离恨面不改色地看着她,低声:“还有更刺/激的。”
    梅问情挑眉:“你说。”
    随即,贺郎便忽然捉起她的一只手,张口咬下去。
    他心里有轻重,自然不会太狠,但揣着一股气想让她疼,凶巴巴地一口下去,在玉白的手指外侧留下一圈儿牙印,牙印虽深,可一点儿血迹没见。
    贺离恨抬眼盯着她,见到梅问情颇为无辜地望着自己,低头一看,还没他第一次咬的时候用力,脸上有些挂不住,催道:“疼不疼?”
    “啊,疼死了。”梅问情颇为配合,又笑了笑,“我怎么总是看不出你生哪里的气,下回直接告诉我就是了,偏偏你还别扭得很。你这个不够力度,还是我教你。”
    话语说罢,还没等贺离恨反应过来,便被她一手揪住衣领,另一手按住后脑,迎面吻了下去。
    没有风,花丛中细蕊乱颤。
    她身上的香气与花朵味道混杂一起,灌得人近似昏聩。他攥着她的手腕,想要扯开,却没有丝毫效力,对方稳如泰山。
    远处传来胡仙姑两人的交谈声。
    “我一没骂你,二没打你,才走了多一会儿,你这腿抖什么?”
    “孙女……”
    后面的话太渺茫了,进入耳朵里,却在脑中留不下一丝痕迹。
    梅问情单手扶起他的下颔,放松了节奏,一点点换着亲吻的力道,让他慢慢能喘得上气来,免得一会儿乍然松开动静大。
    过了好半晌,她放过那双微红的双唇时,贺郎已经靠在她怀中,失神了许久。
    梅问情撩了一下他的头发,低声道:“好些没有?”
    贺离恨闭眼抵在她肩膀上,生理性的眼泪许久才憋回去,喉咙有点哑:“你这人……你真是荒唐又混账……”
    梅问情勾着他的手,轻轻揉搓:“我若没这几分荒唐,规规矩矩的,你可喜欢?”
    贺离恨没什么动静,等那股任人宰割的感觉消退之后,他才闷闷地摇头,又倔强地挪回了自己那边,势要跟这个坏女人划清界限。
    那头的胡仙姑可不知道这俩人胆子这么大,在这种情景之下还敢亲近,她装作无意地往花丛边望了一眼,见两人似乎安分老实、没什么动静,才硬着头发解释道:“姑奶奶,咱家这池子就是六条鱼,前几日堂口上有人来取用,我账上还记着呢。”
    “账呢,拿来我看。”胡云秀盯着她道。
    “那帐还在我洞府里,我得回去拿了才行,姑奶奶您也知道,这帮东西识字有文化的不多,有时候来拿东西的小妖光按个手印儿,连字儿也不会写,那帐乱七八糟的。”胡仙姑一边抱怨,却不敢伸手擦自己头上的汗,“姑奶奶在这等等,我回去拿,半个时辰准回来了。”
    “半个时辰。”胡云秀勾起唇角,冷冷地笑了一声,“你这孽种旁的不会,遁法倒还精通,半年前就能片刻往返数座山门,这会儿怎么不进反退,又半个时辰了?”
    胡仙姑紧张至极,道:“孙女儿学艺不精,给姑奶奶丢脸了……”
    “荒谬。”胡云秀猛地一击拐杖,声音隆隆,“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小动作?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孽种!待我杀了那些胆大包天诱骗你的东西,再来打死你!”
    与此同时,她转身一甩袖,磅礴的妖力伴随着数道纠缠的寒芒,向树下花丛疾射而去!
    妖气与其中数道飞舞的柳叶小刀灌入花丛,将丛中的花朵搅得碎烂,草木拔地而起、根茎粉碎,一旁的巨木轰然倒下,激起一片飞扬尘土。
    尘烟落尽,妖气散荡向四周,而中间的那几把柳叶小刀则嵌在了一道深紫屏障之上,飞刀仍在向前刺去,起此彼伏地前后突刺,而那屏障则是魔篆漂浮、转动如轮,同时坚实不破,丝毫不颤。
    在被发现的瞬间,贺离恨便起身将梅问情拉到了身后,他魔气一凝,一道防御之法便架住了漫天妖气与飞刀,随后面容平静的伸出手,魔蛇顷刻化为细刀。
    他道:“久仰盛名,要跟她谈谈么?”
    后半句是问梅问情的。
    就算这是个坏女人,也是他一个人的。
    梅问情道:“要是能谈,当然先礼后兵。”
    然而还没等“先礼”,胡云秀便怒极反笑,笃笃地敲着拐杖:“原来是个魔物。好啊,这孙女儿当得是真好,吃着我家的米还做出这等事来!竟然敢往这里招魔物!”
    万千魔物,诞生的原因都各不相同。但对于魔修来说,只不过是比起道门正修的醇厚修为来说,魔气更具攻击性、更狂暴、难以掌控罢了,由于前期快而后期慢,所以才引来许多急于求成的奸邪小人,使魔修的名声受到牵连。
    但其实修魔也属于修行者,在入道的范畴之中,和魔物本质上完全不同。
    胡仙姑瑟瑟发抖:“姑奶奶,是他威胁我的,我不从命,他们就要杀了我。”
    “没出息的东西!”胡云秀狠狠骂道,说罢,手中的龙头拐杖便缠绕上一截白色狐尾状的妖气,顷刻间化为一道沉重的九节鞭。
    她的身影顷刻便至面前,长鞭质地坚硬,砰地一声跟贺离恨手中的刀撞出刺耳的金属声,九节鞭将蛇刀猛地缠绕住,使力后扽,却不像往常那样百试百灵,并未夺去敌人武器。
    贺离恨面无表情,握紧刀柄的手背凸出青筋,指节微动,无数蛇牙幻化成的藤蔓便刺入他手腕,鲜红的血迹伴着锋锐如刀的魔气,直直地正面冲突。
    硬碰硬地来了一个来回,胡云秀尾巴炸起,手腕震得酸麻,贺离恨也倍感妖气浓厚磅礴,两人俱都激起火气。
    胡云秀缠着他的刀不肯放松,将人直接纠缠着拽到天上去,贺离恨的筑基灵台已然修复,自然可以凌空而立不落下风。
    蛇刀因主人的伤势有起色,也渐渐焕发它的本质,黑刀一点一滴地向外淌着血,锋芒流露出一丝幽紫色的微光,一见便知毒性猛烈。
    “像你这般魔物,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人世当中。”胡云秀怒火滔天,“还敢擅入我们胡家的地盘,胆大包天!”
    “我不是魔物。”贺离恨淡淡地道,“见识短浅。”
    这火拱得上了脑子,胡云秀便更不留手,两人在半空之中斗法,妖魔之气交错纵横,天地几乎为之变色,刀气鞭影所过之地,简直寸草不生、一片狼藉。
    站在两人斗法的底下,都需要好好挑选一块儿不会被殃及的地方。于是梅问情跟胡仙姑又不得不碰到一起,站在不会被波及的安全之地。
    胡仙姑哭丧着脸,抬头上望,口中念叨:“完了完了,我要完了,这可是我老姑奶奶,别打了啊!”
    说罢,她扭头含泪看向梅问情:“你也说句话啊,那不是你夫郎吗?!”
    梅问情摩挲着下巴,满脸欣慰地端详着:“贺郎这伤好了一半,更是俊美神勇了。”
    胡仙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她瞪大眼睛,指着上面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俩要是斗个你死我活,难道咱俩还有什么好果子吃吗?别在这时候只会说这种话!”
    梅问情道:“难道我们光凭喊,就能让这两位停下手?”
    胡仙姑想了想,愁得用簪子挠了挠头:“实力决定地位,你家既然是这么个有本事的人,自然也轮不到你当家做主,光会喊哥哥弟弟有什么用。我这老姑奶奶威名赫赫,震慑四方,也绝不会听我一个小辈的。”
    梅问情瞥了她一眼,心中想到,这你就估计错了,我喊几声“好哥哥”、“好弟弟”,还是非常管用的。
    她心中虽这么想,表面上却连连点头:“有理有据。”
    胡仙姑更有理有据地说:“这要是再打下去,恐怕整个北方域外都会被惊动,再隔着几个山头就有一个堂口,到时无论是他俩谁胜谁负,恐怕都是不小的动静。”
    梅问情跟着点头,仿佛很是信服:“你们五家同气连枝,有本事的人着实不少,又有黑娘娘一起坐镇北方,就算我的贺郎打赢了,恐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何况我还跟柳家的柳先生有点不愉快。”
    胡仙姑生无可恋道:“你知道就好……呃,什么不愉快?”
    “小事小事。”总不能说在她上身的时候把她拽下去了吧。
    胡仙姑一脸“完了我要被做成狐皮围脖了”,神情悲痛地看着自己的老姑奶奶,正觉得走投无路时,梅问情忽然道:“其实有个办法能帮到你的太姑。”
    白狐来了精神:“什么,你快说。”
    梅问情慢悠悠地道:“只要你拿起一把刀,把我这么一挟持,然后威胁贺郎,说他不从就一刀刺死我,那不就拿住了软肋把柄?”
    胡仙姑先是一愣,然后眼前亮起,正要点头,就猛地被扣住肩膀,眼前一花,一把小刀冷冰冰地抵在脖子上。
    梅问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服了她,在一眨眼间就将自己的策略贯行到底,她笑眯眯地道:“这不就行了么?”
    不等胡仙姑面露呆滞,她就抬起头对着天上的胡云秀喊道:“老人家,天上冷,你还是下来跟我们聊一会儿吧。”
    胡云秀正在酣战当中,凶性止都止不住,闻言低眼一扫,瞳孔微颤,被贺离恨一刀击碎了护体金光,倒飞出去十余米。
    她气血上涌,声音化作狐狸般的尖细:“你若杀了我孙女,我要你碎尸万段、百倍偿还!”
    梅问情的小刀轻飘飘地切破白狐的肉皮儿,面带微笑:“稍安勿躁,你要从头开始碎呢,还是从尾巴开始?”
    说罢,那小刀便作势要刻入胡仙姑的脖颈当中。
    胡云秀见她并不手软,反手挡住魔刀,手中的九节鞭死死地缠卷住刀锋,绷得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她奋力一甩,从空中落下,面沉如水:“叫你家小爷们停手。”
    梅问情望了过去,贺离恨只跟她对了一眼,便收刀入鞘,徐徐下落。
    胡云秀嘴上凶残狠辣,可却没法坐视子孙受到欺凌,更不想胡仙姑因此送命。她们能够镇守北方,本就区别于一般的邪魔外道,多以守护为责。
    只是这些野仙,脾气大都冲了点。胡云秀手中的九节鞭重新化为拐杖,她道:“放开她,你要聊什么,老身奉陪就是。”
    梅问情信手转动着小刀,语气温柔:“老太姑你都到筑基之境了,也在择道修行,可见并不想耗死在人间,可又为什么不去往修真界,不比这里好得多么?”
    胡云秀警惕地看着她:“信口雌黄,升仙修行之路飘渺至极,本就要靠机遇,岂是说找就找的?”
    梅问情叹息道:“唉,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叫我一声先生,我就都告诉你好了。”
    贺离恨虽然也知道如何前往修真界,但听了这话还是不免侧目,心中默默地想着——这么喜欢当别人老师,她这改不了的生僻爱好。
    “满口谎言。”胡云秀道,“仙家数百年找不到的地方,你区区一介凡人……”
    话音未落,那把小刀就又冷冰冰地贴着胡仙姑的脖子了,这只白狐眼中含泪,想起这一切的缘由,悲伤至极地道:“姑奶奶救我,我以后痛改前非,再也不好色了!”
    梅问情跟着点头,赞叹道:“在我的助人为乐之下,替胡家拔正了一根修仙苗子,我真是有名师的潜质。”
    胡云秀气得青筋直冒:“小畜生,把你的嘴闭上。”
    胡仙姑一脸委屈地乖乖闭嘴。
    梅问情似乎认定胡老太姑不会反口,便松开手收回那把小刀,并没威胁到底,她转身勾着贺离恨的腰带,轻轻把他带过来:“手帕。”
    贺离恨握住她的手,将绣囊里的丝帕抽出来给她。他原以为对方要擦拭那把匕首,结果梅问情拿过丝帕,另一边托起了他的手腕。
    蛇牙化成的荆棘已然消退,手腕上的伤口被心法迅速地修复着,并无大碍。但梅问情还是忍不住蹙起眉尖,流露出一股苦恼的神色,掰着他的手用丝帕给包扎着系起来了。
    第29章 .温泉咱俩到底谁是块木头?
    “……我没事。”贺离恨道,“你要是不注意,过一会儿就好了。”
    梅问情扎好丝帕,审视了一会儿:“是啊,我要是不注意,你当初就死在我后院里,万事成空,剩个干净。”
    贺离恨:“……”
    这种旧账有什么好翻的。
    收拾完他手腕上的伤口后,梅问情才看向面目防备冷淡的胡云秀,她道:“我这夫郎看着虽然凶神恶煞了些、魔气浓重了点,但他是个好郎君,为人真诚善良,世上再没有第二个,老太姑可不能以貌取人。”
    胡云秀先前说她“一介凡人”,此刻目光落在她脖颈、手腕间的金纹上,以她这么多年的眼里居然看不透,便又道:“你真的知道如何前往上界?”
    “上界?那里不过是灵气和物产丰沛了些,修士更多而已。”梅问情道,“从人间到修真界的方法,我知道三种。”
    这么多年苦苦寻觅,连一种都遍寻不得,这个女人竟然敢大言不惭地说她知道三种?胡云秀哼了一声,表面没露疑惑,心中却并不相信。
    “我有心告知你,可叹你却拉不下面子。”梅问情惋惜道,“没有修真界灵气供应,你若是想在人间选择根本大道,难上加难,何况这先天阴阳所衍生的道途甚多,日月、清浊、动静……对你们来说,深奥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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