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书友访问PO18文学
首页宦官之后 宦官之后 第87节

宦官之后 第87节

    絮果奇怪地看了眼突然靠近的兰哥儿:“嗯?”
    叶之初的话已经继续了下去,没给絮果继续追究的机会。虽然叶之初和他的小青梅天各一方,但两家阿娘的交情却并没有就此断了,这些年一直常有书信来往,时不时还会给两个孩子说一些对方的近况。
    本来家长们都商量好要让两个已经长大的孩子见一面了,但正好赶上叶之初今年有意下场,就想着不如等他考完了再说。
    叶之初之前没说,一方面是不好意思,另外一方面则是娃娃亲只是两家的口头约定,并没有真正下聘,双方家长都算是比较开明的,并没有强迫他们一定要在一起。只想着先让两个孩子私下见一面,如果对彼此还算满意,那就再说下一步。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那就假装这事并不存在,对两家都好。
    “所以我才根本没打算和你们说。”哪怕是现在,叶之初也没有提及对方的什么信息,甚至连姓都没有透露。怕的就是万一对方日后没有看上他,那就没必要让别人知道他们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叶郎君是个真正的端方君子,发乎情止乎礼,从小就被教得很好,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永远都太考虑别人了。
    “先别说我了,我们不是在说犬子吗?”叶之初被朋友们看的更加羞赧了,生硬的想要转移话题。
    也让他转移成功了。
    毕竟叶之初这种还没出生就把自己预定出去的情况,对于其他人来说毫无参考意义,他们总不能回家质问爹娘,为什么没在自己小时候也给自己订一门娃娃亲吧?还是司徒淼的经历更具吸引力。
    但司徒淼其实也是稀里糊涂的。
    他就是在下学回家的时候,多路过了几次女学,然后就、就……
    “你为什么能路过女学?”詹家兄弟更眼红了。
    司徒淼一下子都被问懵了:“大概是因为从国子监到我家的路上必然会路过吧?”司徒淼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家反而离女学更近一点,以前无数次夺命狂奔在差点迟到的路上时,他都在疯狂羡慕女学的选址,要是国子监也能离他家这么近就好了。
    简单来说就是占了地理优势。
    詹家兄弟饮恨,这个真没辙,他们家努力两代人也买不起城东的宅子。除非功成名就,得到陛下赐宅。先不说他们能不能做到,真做到了,至少也是几十年以后的事情了,双胞胎齐齐叹了一口气。算了,不羡慕了,还是去吃好友感情的瓜吧。
    看上司徒淼的姑娘姓秦,是个武将家的女儿,应该是比司徒淼大一些的。
    “应该?”
    “我、我们还没有聊到那一步呢。”哪有一上来就问人家姑娘岁数的?司徒淼只是偶然听到说这已经是秦姑娘最后一年在女学上学了。那必然是比司徒淼大的。
    其实她和司徒淼之间的互相了解也不是很多,两人还没有彻底捅破感情的那层窗户纸。司徒淼毫无经验,只是一想到对方就会脸红,心跳加速。这都不能说是他第一个喜欢的人,而是除了亲戚外,他第一个真正接触到的异性,今天一路上能没有同手同脚就已经是一场胜利了。
    秦姑娘则与司徒淼相反,她大方爽利,是个万事都喜欢掌握主动的性格,好比今天的行程,就是她早就安排好的。
    而司徒淼……
    刚好还挺喜欢这样被安排的。
    五人啧啧出声,连连摇头,瞧瞧犬子这不值钱的样子,那铁定是爱情了啊。真好啊,好羡慕啊,人人都有恋爱谈,只有他们四个还是单身狗。
    汪。
    作者有话说:
    *对于絮果和他几个朋友的差异,亲们可以类比之前很火的那个梗:
    同一个班里,有些人已经因为偷偷在操场上谈恋爱被班主任抓包,而有些人……还在抓蜗牛。絮果就属于抓蜗牛的那一类。
    第105章 认错爹的第一百零五天:
    几天后的休沐日,闻兰因给絮果送来了一个银子打造的半遮面具,繁复的花纹工艺,独特的小猫造型,让它的颜值远远大于了实际用途。
    絮果一开始都没反应过来,兰哥儿为什么会突然送这么一个面具给他。
    直至他拿起银色的面具仔细端详,好一会儿才缓缓想起来,这和那天他们在泾河夜市“跟踪”犬子时他多看了几眼的面具长得一模一样啊。
    也不对,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的,面具上的种种细节处理要更加精致,用料也更加昂贵,一看就是银作局出品。远不是一般小摊的手艺所能比拟。絮果当时路过面具摊没买那个面具,就是因为质量而止的步。
    万万没想到,闻兰因当时不仅注意到了,还给了絮果这么一个升级版的惊喜。
    兰哥儿就是他全世界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絮果戴着他的小猫银面具在家里炫耀了一整天,不管遇到谁都要给对方看一下,还不到晚膳,连后厨的厨娘都知道了自家小郎君有了一个半遮的银面具。
    连大人回来时,总觉得儿子这得意洋洋仿佛翘尾巴小猫的样子有些眼熟。
    还是带着儿子来蹭饭的不苦大师一语道破天机:“这不就和你当年到处炫耀絮哥儿给你的玉佩一模一样吗?”
    只不过絮果只是在家里炫耀,而连亭是直接在点卯的偏殿炫耀给了所有同僚。
    有其父必有其子。
    小时候的絮果还不明显,长大后的他在很多行事风格上都和连亭学了十成十,不是刻意的那种模仿,就是不知不觉间的潜移默化。不苦早就发现这件事了,从絮果夹菜前习惯性用手指摩挲筷子的动作,再到明明开心到不行还要故作矜持微微下压几分的唇角……
    说真的,要不是不苦早就知道絮果的亲爹是廉深,他真的要以为絮果就是连亭的种了。当然,倒不是说絮果就处处都像连亭了,他也保留了不少儿时在阿娘身边养成的习惯。
    只是在某个瞬间,看着面如美玉的絮果,不苦会产生一种在面对少年版连亭的错觉。还是没有经历过苦难,被食不厌精、烩不厌细养大的少年连亭。尤其是那种微不可查的凝眉挑剔,让这爷俩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刻薄。
    “怎么叫刻薄?”连亭对此不敢苟同,嗤笑道,“我只是想让我和儿子的生活过的舒服点,有什么错吗?”
    不苦看了看刚好被端上来的无相神汤,选择了沉默。
    他的表情就好像在说,你这可不是舒服了一点半点。
    无相神汤是一道颇为耗神的汤品,需要先用八十一种食材熬煮出九种不同的高汤,再汇聚成一碗犹如清水的骨汤。以万象至无相,因此而得名。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
    这么一个放在任何酒楼都能当做镇店之宝的汤品,在连家却只是寻常吃饭时的一道菜,连亭竟然还好意思说他没那么挑剔?他如果都不算挑剔,那这天下就没有挑剔的人了。
    “也不是寻常喝,只是絮哥儿想喝了。”连亭对无相汤的感觉其实也就那样,因为他早就喝腻了。他对此的评价是,偶偶喝喝还行,喝多了没必要,因为熬煮的准备时间过长,不值得为了一道汤等待三五天。
    不苦:“……”咱俩到底谁才是大长公主的儿子?为什么我总感觉我过得这么糙呢?
    絮果这边已经开动了,他选择了先喂小小弟弟吃饭,因为这是他上回就答应了纪小小的。絮果直接拿汤拌了米饭,动作幅度之暴殄天物比他爹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苦在一边看的都要心梗了,偏偏他那个倒霉催的儿子还不稀罕吃。
    不苦立刻懂了,这小子来之前肯定偷吃零食了!
    絮果表示无所畏惧,他先是舀了一勺吸满了汤汁的米饭,再一边说着“小火车要过山洞啦”,一边左摇右晃地塞入了小小弟弟一下子就变得非常配合的口中。不管是喂孩子的,还是被喂的那个孩子,都笑得咯咯的,颇有趣味的样子。
    “少烦你哥哥,自己没手吗?”不苦一边说儿子,一边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对絮果问道:“火车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絮果微微一愣,对哦,火车到底是什么啊?说真的,他也不知道,他就是有这么一个模糊的印象,好像小时候被阿娘喂饭时,阿娘总这么说,他不确定的回:“有可能是年头太久,我记错了吧,也许当时说的其实是马车?”
    不苦反而觉得就是火车,毕竟年娘子丰富的想象力非常人所能比。什么飞在天上的铁鸟,朝发夕至的全国走镖,千里之外就能传音的视频,别人甚至都不知道视频到底是什么。
    在絮万千女士的口中,这个世界总是五彩斑斓又天马行空的。
    小时候的絮果相信阿娘说的每一个字……
    长大后,他也还是挺想相信的。
    虽然外人有可能会觉得这都是些冒傻气的话,但那可是他阿娘啊,最厉害的阿娘!
    连大人也没阻止儿子相信这些傻乎乎的话,他觉得正是因为有年娘子给絮果灌输的这些奇思妙想,才有了他儿子如今如此特别又有趣的灵魂,他哄着儿子道:“等一会儿吃完了,就去和弟弟找金币吧。”
    晚膳之前刚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如今出了彩虹,在夕阳的折射下闪着梦幻绚丽的光。絮果小时候总是坚信彩虹下面藏着金币,还信誓旦旦的说要找出来和阿爹对半分。
    絮果:“……”好吧,他也不是什么都相信阿娘的,至少这个童话他就已经不信了。
    纪小小却听得双眼发亮,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都好像要变成元宝的模样:“金币!”说着说着,他就不肯好好坐在绣墩上了,非要现在就去找一找。小朋友是真的着急,因为一会儿彩虹就该没有了。
    絮果只能匆匆扒了几口饭,就带着小小弟弟去挖金币了。
    只是在走之前,他给阿爹留了一句话:“下次有话不想我听见可以直说,没必要这么支开人。我又不傻。”
    连亭和不苦交换了一个诧异的眼神,不容易啊,养了十年,咱们絮哥儿终于发现这招了。
    但絮果最后还是带着纪小小去了院子里玩,毕竟这个只到絮果大腿的小朋友还没有上学,还特别好骗。心心念念的都是金币,絮果对偶尔来做客的小弟弟非常纵容,就像不苦叔叔当年对小时候的他一样。他觉得在某种意义上,这大概也是一种传承。
    他还与小小弟弟拉勾,等将来他有了孩子,小小弟弟也会带ta一起来挖金币。白墙之下,小锹翻飞,是纪小小最快乐的童年。
    两个孩子一走,不苦就迫不及待的说起了他妻子打听来的消息:“杨乐的祖父病重了。”
    连亭嗤笑,果然如此。
    他一开始听絮果说杨乐的种种反常行为时,就在猜测杨乐之所以如此着急,会不会是因为家里出了什么不得已的变故。如今一查,还真是。只不过连亭当时还以为是杨尽忠那老不死的快不行了呢,没想到只是杨乐的祖父,也就是杨尽忠的弟弟,真是遗憾啊。
    杨家把这件事瞒得滴水不漏,东厂都不怎么好明目张胆的去查,但不苦的妻子姜流年却可以,因为她最近刚好从大宗正寺借调到了鸿胪寺。
    这些年,一开始只是大宗正寺在贤安大长公主的影响下,开始任用女学毕业的女官,后面随着大宗正寺和其他衙署的频繁往来,也就渐渐有了女官被借调的事情。
    朝堂上一些古板的老学究对此不是没有意见的,只是这些女官大多都涉及的是比较基础的工作,大佬们感受不到威胁,也不觉得女官能取而代之,况且女官做事确实更加细心,就这么被润物细无声的延续到了今天。
    姜流年还是第一个被借调到比较高职位的女官,但她带着的是太后的懿旨。
    说是去鸿胪寺,准确的说,其实是去鸿胪寺下设的僧录司。从这个衙署名字里就能看出来,它是一个专门用来管理全国僧人的特殊部门。
    与此对应的还有道录司等。
    僧录司里大多都是僧官,比女官在朝廷上还要少见。姜流年被借调过去,也是最近泰山闹出了个天大的丑闻,有人揭露了泰山姑子的存在。一件事同时涉及到了女性和寺庙,让身为出家人的僧官多少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才和上面申请,借调来了女官出面从中调停。
    姜流年之前和不苦去开源寺,也是因为这件事。开源寺作为全国知名的佛教大寺,开源寺的主持慧觉禅师算是整个佛教界的领头羊,姜流年当时去就是为了获得这位老禅师的支持。
    而姜流年在这样的百忙之中,还不忘帮连亭查了一下,发现了杨家那些太太、娘子们早就频繁的开始了求神拜佛。愿望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杨二太爷能够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反推,也就差不多可以得出“杨二大概是不行了”的结论。
    杨二如果真的死了,那真的是会影响到杨家不少在朝官员给他守孝,甚至是他的亲哥杨尽忠都有可能要面临为期一年的丧期。杨家为此自然是不敢声张的,严防死守大夫和药铺泄露消息,却没想到连亭会如此剑走偏锋,从寺庙这一块查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连亭修长的手指敲打在实木的桌面上,轻声感慨:“一年啊。”
    一年的时间可以很长,也可以很短。
    看来南边的官商改制也该提上日程了。当初是谁提出来的改制建议来着?连亭在过往浩瀚如海的奏折堆里,精准找到了他想要的人才,史唐。
    说起来有趣,这也是一位和光三年的进士,武陵四杰之一,因卷入楚王案而全家发配宁古塔。最近这几年才重新翻案,带着活下来的所剩无多的家人去了江左当官。江左因为年娘子的影响,俨然已经成为了南方最大的经商要地,盐商织造、富庶鱼米,对方能调过去实在是不可思议。
    但最神奇的是,这位仁兄在上任仅两年后,就通过都察院的路子,上了官商改制的折子。动作之大,都不需要杨党插手,连亭这边的司礼监就直接给摁了下去。
    不是因为连亭不赞同史大人的做法,而是正是因为赞同,才需要先保护一手,以静待时机。
    如今……不就是使用这把好刀的好时候吗?
    作者有话说:
    *无相汤:北宋就存在的一道汤品。
    *杨乐不是重点啦,不过,他肯定也会一起被收掉的,么么哒。
    *关于服丧这个事,之前忘记说了,历史上真的有因为不断服丧,前后断断续续蹉跎官运十几年的倒霉蛋。就类似于,这个人需要给亲爹服丧,给生他的亲娘服丧,给嫡母服丧,给继母服丧,以及给……负责养育他的(小妾)姨娘服丧。ps:一个妾过继了另外一个妾的儿子。在记录上,这人就有了五个需要服丧三年的直系亲属。
    *泰山姑子:历史上真实存在过,类似于扬州瘦马一类的存在。就,搞制服诱惑的特殊服务从业者。


同类推荐: 宦官之后三个攻一个受又被误认成bug了彩虹爱情油桐花开和邪祟结婚后我怀崽了百日清单在恋爱开始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