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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我会努力在你硕士毕业之前成为博导的。

    一晚上老婆起夜七八次,要不是知道她是忍不住去确认韩非在不在,陈承平都要拉着她去看泌尿科了。
    反复起床整得俩人都没睡好,宁昭同打着哈欠很没诚意地跟他道歉,陈承平叹了口气,拍屁股催她起床:“得了,起吧,一会儿咱网上咨询一下,能不能把你俩眼睛缝他身上。”
    宁昭同扑哧一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对不起嘛,今天我做早饭,给你赔罪。”
    太师是起得很早的,看着她在厨房哼着歌忙活,显然心情十分舒畅的样子,自己也跟着眉眼柔和。
    早饭后陈承平洗碗,宁昭同抱着猫过来,在韩非身后看着他鼓捣家里基本上没用过的咖啡机,问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韩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的,只说在她墓前闭上眼,再睁开眼就是一张担忧的老脸,背景是医院的白墙。
    “什么意思?”
    韩非顿了顿:“这具身体的父亲。我在医院醒来,据说是高考结束出门被车撞了。”
    ……好惨。
    陈承平在厨房听见了:“小韩是哪儿人啊,我说这辈子。”
    “此世生父祖籍安徽滁州,在山东青岛出生,”韩非又看向宁昭同,“梅黄溪,也是做学问的,同同听过吗?”
    “好像看到过他的论文,你现在的爹?”宁昭同在手机上搜了一下,“哦,对,山大的教授,已经退休了啊。”
    韩非拿过咖啡杯:“我有三位姐姐,都不在户口上。还有一个异母的幼弟,二胎开放时生的。”
    “?”
    陈承平端着果茶出来,闻言咋舌:“三个姐?这是就为了追个儿子吧。”
    韩非点头:“我猜测是如此。”
    “你爹都当教授了还搞重男轻女这套?”
    韩非想澄清那不是自己父亲,最后有点懒得说出口,只是又看宁昭同:“我如今与他几无关系。”
    “怪不得你要勤工俭学呢,”宁昭同想到这儿,把韩非手机拿过来,加了自己的好友,给他转了点钱,“那他其他时候为人怎么样?我看他发了不少关于儒家的论文。”
    韩非摇头:“学问不知,仅以为人论,迂不可及,一身爹味儿。”
    宁昭同一下子笑出声来。
    他怎么连这词儿都学会了,儿化韵发得还挺圆滑。
    宁昭同又问:“那你那么久不回家,梅教授也不想你这么个亲亲男宝?”
    陈承平猜:“小韩不是还有个弟弟吗?估计忙着培养他吧。”
    “正是,”韩非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入了喉才慢慢道,“他道我反骨太重,只给我交了第一年的学费,让此后不要往来,逼我向他低头。”
    宁昭同同情地抱了抱自家太师的肩膀:“没事儿,你现在有人包养了。”
    韩非略有困惑:“包养是何意?有许多人同我说过。”
    “……”
    “……你少跟小韩开这种玩笑,”陈承平推她一下,“小韩甭理她,以后谁跟你说这话直接骂回去,多不尊重人呐。”
    不尊重人?
    韩非想了想,选择低头查词典。
    【包养:为了钱而形成的一种交往关系。】
    韩非颔首蹙眉:“陛下。”
    这一声叫得宁昭同PTSD都犯了,连忙赔笑:“我开玩笑呢,我对太师情意昭昭寸心可鉴,心里眼里都是你,怎么能用金钱衡量呢。”
    陈承平啧了一声:“好恶心。”
    “那我跟你说你听不听?”
    陈承平忙道:“来两句?”
    宁昭同轻哂一声,叫了个口令让Arancia跳到肩膀上来,带着它去阳台上看自己的花花们了:“出去晒晒,不然该缺维生素D了。”
    韩非看着她短裤下裸露的两条长腿,摇着头看向陈承平:“你该多劝一劝她,此时贪凉,老了受罪。”
    “啊?哦,”陈承平看了一眼手表,36度,“这温度穿长裤够呛啊。”
    韩非摇头:“不听老人言。”说完把腿边的酥酥轻轻踹到一边,端着咖啡脚步慢悠悠地回房间了。
    陈承平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怎么感觉他说活到一百零三不是驴我的。
    晚上吃完饭,宁昭同跟过玄通了个电话,告知了过老师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过玄花了十来分钟才相信同同不是疯了,捂着胸口送上诚挚的祝福,并向镜头角落里静静看书的漂亮青年发出邀请:“太师已经放暑假了吧,要不要来杭州玩一趟?”
    宁昭同示意了一下:“我的朋友,过玄老师。”
    韩非放下书,对着镜头问了声好:“都由夫人决定,过老师与她商量就好。”
    过玄笑眯了眼,小声道:“好有情趣啊,叫夫人啊?”
    宁昭同轻哂一声:“他也可以管你叫过夫人,管我叫宁老师。还有没有正事?没有我要挂了啊。”
    “等下,有一个事,”过玄做了个阻止的手势,“最近你和小泽的绯闻传得沸反盈天的,你怎么都不上微博看看?”
    宁昭同怔了一下:“我和薛预泽的绯闻?”
    “对呀。”
    “我和他还能有绯闻啊?”宁昭同有点费解,“行,我现在看看,先挂了啊。”
    点进好久没打开的微博,宁昭同被通知红点的数目惊了一下,然后慢慢地爬了时间线。弄明白大概情况后,她捂住额头,叹了口气。
    薛预泽是不是有病,不辟谣还拱火。
    想了片刻,她连着发了三条微博。
    第一条。
    【昭昭明光-v:猫猫那么可爱,不值得薛总过来看一看吗?(图)x9】
    第二条。
    【昭昭明光-v:家里贤妻美妾还宠幸不过来你们就别拱火了(拜托)】
    第三条。
    【昭昭明光-v:怎么那么多人骂我,为什么不骂薛预泽?@薛预泽  (长截图)】
    发完宁昭同就把事情扔到一边了,拉着韩非进了书房,准备好好给太师做一下学业计划。正好韩非在升学上也有一点疑惑,端庄就座,先开口道:“我们系有一位老先生,堪称学界泰斗,想要收我直博。”
    “叫什么名字?”
    韩非报了名字,宁昭同把名字一搜,立马有点感叹:“我靠,宝贝儿,这是中国历史学的奠基人之一啊。”
    韩非点头:“学问颇为深厚,品格也值得尊敬。”
    “那你想去吗?”她问,“人文学科的直博名额还是很难得的。”
    他的顾虑就在此处,轻轻摇了下头:“我对历史并没有太多兴趣,还是想同你做学问。”
    她惊讶:“同我?”
    “然,我可否跨考你的研究生?”
    “……应该可以,”宁昭同都有点手足无措,听他两辈子的课到头来要当他导师了,“但我现在的研究领域你不一定感兴趣。”
    韩非可是宁老师的学术粉,认真问道:“去年不是发了几篇先秦哲学的论文么?我都看过,写得很好。”
    想到那几篇论文,陛下尴尬地沉默下来。
    那确实,在里面把太师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韩非看她不说话:“有顾虑吗?”
    “你只要能考上,我的学生名额给你应该是没问题的,”宁昭同顿了顿,“但中国哲学不能算是我的研究领域,那几篇论文可以说是因为关涉政治哲学我才写的,未来我也不一定会做正经的纯中国哲学研究。”
    他似乎有点困惑,但最后还是问了最根本的问题:“领域不同,我就不能成为你的学生吗?”
    “会比较尴尬,虽然我本来也不一定能指导你什么,”宁昭同想了想,问道,“你想不想出去留学?”
    “暂未了解过。中国哲学可以出去留学吗?”
    “当然可以。我是觉得你还要当那么多年学生,有点太委屈了。你要是愿意,可以申请一个一年制硕士项目,教育学什么的,”她慢慢地给他解释,“硕士期间好好准备PhD申请,磨一份优秀的研究计划书出来,到时间就投中哲相关的项目。比较好的选择是去新加坡,香港也很好,到时候如果两岸关系好一点儿,送你去台湾也不错。不过很多项目要求硕士也要中文或者中哲相关,如果申请不到,好歹国内肯定没问题。我会努力在你硕士毕业之前成为博导的。”
    韩非很轻地笑了一声:“宁先生费心。”
    她叹气:“为了你总得卷上一卷。”
    韩非将凳子移过来,纤长白皙的手搭上来,扣入她的指间:“我也会努力追上你的。”
    宁昭同颔首,对上他认真的目光:“嗯?”
    他笑,像桃花春水一样潋滟漂亮:“我要走到能和你并肩的位置上。往日要,如今也要。”
    嗯,夫妻一体,太师的好胜心嘛。
    八点过的时候,薛预泽打了个电话来,宁昭同本来以为他是要解释一下热搜的问题,结果他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认识韩璟吗?”
    宁昭同一瞬间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谁?”
    “韩璟,一个明星。”
    “明星?”她看了边上的韩非一眼,“我认识一个叫韩璟的,不过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可能死了吧。”
    韩非闻言,抬起头来。
    玠光?
    薛预泽失笑:“你再看一眼微博吧。”
    “啊,好。”
    一进微博,竟然又是热搜。
    #韩璟大号追星#
    宁昭同心头猛地一跳。
    怎么连名字都一模一样,这个字不是还挺生僻的吗?
    她爬了一下时间线,最高赞就是自己那一条。
    【昭昭明光-v:怎么那么多人骂我,为什么不骂薛预泽?@薛预泽  (长截图)】
    那是张她从后台截出来的私信截图,布满各种各样不堪入目的谩骂。
    【鸭子必报:我是不是幻视了  这不是韩璟吗?(图)】
    【hongqingmenghun:y1s1,我不是粉,就觉得绯闻总是骂女方是不是多少带点儿大病。还说人家想蹭热度赚一波流量变现,人家半个月后才回应,一看就是平时网都不怎么上的,你们脸痛不痛?】
    【吃定彩虹了!:差不多得了,人家都没觉得自己是女明星,你们能网爆别人她就不能截图挂你们?(太开心)(太开心)】
    【靠黑糖波波续命:不会真有人用大号追星吧(流汗)(流汗)】
    【村头男神:我没看错这是韩璟?他是宁昭同的粉吗,怎么还安慰她(图)】
    ……
    宁昭同看了几眼营销号配图,确认这一米九体育生肌肉酷哥长得跟觅觅爹一模一样,稳着心情吸了一口气:“然也。”
    韩非嗯了一声:“你说。”
    “我可能找到玠光了。”
    陈承平匪夷所思地看过来。
    啥意思,觅觅爹也有消息了?
    韩非顿了顿,只回了一个字:“好。”
    陈承平若有所思。
    感觉关系不太好啊。
    “那你说我、啊。”
    手机响了。
    陈承平都替她有点烦:“今晚电话怎么那么多,谁啊?”
    “不知道,”宁昭同看着这个陌生的北京号码,按了免提接听,“你好,我是宁昭同。”
    那边是个很年轻的男声:“您好宁老师,我是海淀区公安局刑侦支队的刑警陈碧渠,警号xxxxxx。关于去年北师大703重大刑事案件,我有一些问题想向您了解,不知道您最近方不方便来局里一趟?”
    陈承平连忙坐过来。
    警察局?什么情况?
    宁昭同傻了一会儿才找回声带:“你再说一句,你叫什么?”
    陈碧渠轻笑了一声,抬手倚在警车顶上,换了晋地官话:“不方便的话,我来夫人家里也可以。”
    陈承平一头雾水,韩非抬起头,微微蹙了一下眉。
    这事儿要说起来实在有点尴尬,宁昭同当晚早早洗完澡爬上床,乖乖缩进陈承平怀里,一副做错了事儿的样子。陈承平见状也没多说什么,揉了揉她的头发让早点睡,但第二天中午,他一边做饭一边状似无意地问:“所以现在家里会一下子多三个人。”
    “……可能是。”
    宁昭同默默低头,飞快地回了一句韩璟的私信,至于热搜就实在顾不上管了。
    【微信1xxxxxxxxxx】
    陈承平按捺着心气儿不顺:“这群人怎么回事儿,约好的是吧,早点儿不联系你。”
    宁昭同老实回道:“我的隐私保护做得太好了,然也实在联系不上我,还去我们学校门口堵过我,结果我上半年没上班。”
    “那明星就不说了,这小警察怎么回事儿,他总不会找不到你电话吧?”
    宁昭同小声道:“他刑侦口的,去年毕业进单位开始就没怎么放过假,说今天一下子结了三个命案才腾出手找我的。”
    陈承平又气又笑:“得,全是不落屋的。”
    她眨了眨秋波潋滟的大眼睛,把手机一揣,握住他的手肘:“承平——”
    “有话就说,恶不恶心。”
    “你竟然嫌弃我!”
    “我没嫌弃你,”他收回手,也不看她,“我嫉妒,心气儿不顺。你先出去,我待会儿就好了。”
    她心头微微一顿。
    “别杵着啊,你又不帮上忙,”他还催她,“快出去,你那花儿剪两支插花瓶里,一会儿人不就来了吗?”
    她小声嘀咕:“就知道一个人生闷气,不能让我哄两句吗?”
    他都听笑了,转过头来:“你还打算哄我,就是越看你越气。”
    她倒是早就说了上辈子就这三个人,但一下子全涌过来了,也不给他机会消化消化,他还不能生个气了?这可是意味着以后他在家里抱她一下都得看三个男人的脸色了!
    宁昭同低头,扯了一下他的T恤下摆:“我应该跟你在一起之前就跟你说清楚的。”
    这就是屁话了。
    “你要那时候告诉我我得更生气,这不随口乱编糊弄我吗?”看着她这样子,他心里也有点发软,“得了,我开玩笑呢,快出去吧。”
    她抬起脸,眼里都有点泪光:“不行,我也好难受,我不想见他了。”
    他失笑:“闹什么脾气。”
    “没闹脾气。”
    “还说没闹脾气,你哄我成我哄你了,”那眼眶红红的样子实在招人疼,他凑过去轻轻亲了她一口,“猫换个环境还得适应几天呢,我难受一会儿还不行了?不许哭,我又没说什么,说到底是我缠着你不放,没资格介意他们的存在。”
    她说话都带鼻音了,听着委屈得要命:“就怕你不缠着我了……”
    “哎呀,别哭,你别哭啊,”他赶紧洗了手把火关了,推着她出厨房门,“小韩!小韩快过来!”
    闭目养神的韩非睁开眼:“就来。”
    “快来哄哄,快,哭着呢。”
    陈承平把宁昭同推过来,韩非一惊,连忙把她抱进怀里:“何事触怀?”
    宁昭同一边哭一边愤怒地踩了陈承平一脚,陈承平哎了一声收回来:“做饭去了,少哭两声啊!”
    Arancia靠到脚边来:“喵?”
    宁昭同吸了一下鼻子,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妈妈没事。”
    “喵,”Arancia蹭了蹭她的膝盖,“喵。”
    妈妈不要难过了。
    家里有三个人,夫人,太师,一位和自己同姓的不知身份的先生。
    陈碧渠回忆了一下关键信息才按响了门铃。
    叮咚,三声,门开了。
    陈碧渠含笑问好,掠过太师年轻得过分的脸,看见两只毛茸茸的橘猫奔过来,一只甚至还戴着伊丽莎白圈。
    “喵?”Arancia问姐姐,这人谁啊。
    酥酥抬头:“喵。”
    不认识,第一次见。
    “喵。”Arancia懂了,那就先蹭再说。
    被两只猫围着脚蹭,陈碧渠一下子尴尬得脸都红了:“太师,这……可以请两只猫猫不要蹭了吗,我想过去。”
    韩非探手过来把门拉上,一手一只把姐弟俩抱起来,示意了一下新的拖鞋:“进来吧。”
    夫人的家如自己想象中一样窗明几净,主体是原木加绿植的风格,电器则大多是白的,显得极为干净。但因为养猫的原因,细节处有不少毛茸茸的元素,添了几分柔软的色彩,显得格外温馨。
    反正比看守所风格的宿舍好一百倍就是了。
    韩非示意他坐,陈碧渠却先问了一句:“不知道夫人现在何处?”
    “在厨房。”
    陈碧渠恍然,有点感动了:“竟是夫人亲自下厨,臣何德何能。”
    韩非看了他一眼,这男的还是那么爱脑补:“在哄陈队长。”
    “原是如此,哄——什么哄?”小陈统领困惑,小声问,“不知陈队长又是何人?”
    韩非还没来得及回,厨房门开了,陈承平端着一大碗汤出来,一见他:“哦,来了啊。”
    陈碧渠连忙让开,换了普通话:“您好,我是陈碧渠。”
    “你好你好,我手不干净就不握了。咱俩家门,我也姓陈,陈承平,就觅觅封号那个承平,”陈承平爽朗一笑,“你们公安局到这儿不远吧,晚上应该不加班了?”
    “啊、对,不远,地铁很方便,”陈碧渠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加班不好说,电话来了就要去。”
    “陈潜月!”
    厨房里传出一声呼唤,陈碧渠连忙做了个告罪的姿势,匆匆小跑过去:“臣这就来!”
    陈承平听了这声,有点费解:“他以前干啥的来着?”
    韩非道:“旅贲统领。”
    “是做什么的?”
    “护卫京畿安全,”韩非顿了顿,“卫戍区统领,兼中央警卫队大队长。”
    陈承平恍然大悟:“我靠,官儿不小啊。”
    “正二品武职,的确不低了。”
    陈承平闻言,试探着问道:“那小韩你是?”
    “正一品太师,加食禄三十万,赐封金陵,”韩非淡淡道,“正一品嫡妻,正位宫闱,同体天子。”
    “……”
    陈承平懂了:“你在装逼。”
    “?”什么粗鄙之语。
    “没事儿,”陈承平安慰他,“反正我也听不懂。”
    “?”要不是我岁数快抵三个你我真的要发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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