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衣摆的指节发白，“呜……”
    他低垂着视线，自然也看不到，就在系统将手指落在他脚踝上的瞬间，两侧的整面墙壁、整个天花板，地面，全部闪起了冰冷的红光。
    红点在一个个漆黑狭小的圆环中央亮起。
    一排排、一列列，密集覆盖整个空间。
    就像是房间本身睁开了眼睛，将画面重叠无死角地全部望尽眼底。
    在这样程度的监视下，岑清脚踝上的东西无法消失。
    t30最终还是调动了整个房间的摄像头。
    岑清身上穿的衣服太长了，即便他现在半蜷着双腿，可无论是在双腿正前方，还是臀部下方的摄像头，最多都只能看到膝盖上方那一点儿的皮肤。
    t30再一次质疑起了自己当初送长款制服的程序。
    于是在信号波动下，调控运转起房间内的摄像头，总有一个角度会看清他想看到的。
    岑清忽然感觉后脑有些发凉。
    周身泛开怪异的感触，好像有一根根冰凉的、顶端带着圆珠子的教棍，抵在了每一寸裸露出来的皮肤上。
    脊背遏制不住地泛起麻意，岑清敏感地微微耸起肩膀，抬起头张望起来。
    在他抬眸的瞬间——
    所有可能在视线内的红点，全部灭下去。
    岑清什么都没看到，眼前只是一片光线黯淡的空洞，而在他的身后，脚下，所有视线不可触及的四周，醒目的红外线光点则密密麻麻地盯住了他。
    岑清打了一个寒颤。
    他裹在衣服里的身体都有些不舒服，更别提露在体外的皮肤了，岑清把指尖藏进袖子里，张望着四周。
    有些疑惑地拧起了眉头。
    “什么都没有呀……”
    而在他视线所及的地方，红光再度隐灭，只有他看不到的的地方，幽幽亮起一大片。
    岑清舌尖抵着下齿，感觉腰身略微发软，眼尾也漫上了委屈的意味。
    绝对有哪里不对劲！
    可是……他什么都看不到……
    系统沉默了一阵，这种情况下，如果真正告诉岑清，t30用这样的手段在看他，也只会让岑清陷在害怕的情绪中。
    ……身体被如此多的视线盯着，也许第一时间会警惕地意识到不对，但会慢慢熟悉这种感觉的。
    就像岑清一开始接受不了被顾客们隔空盯着红唇。
    但现在，他已经会下意识抿上，脸颊浮着身体自发漫出的羞赧淡粉。
    【没事。】系统的声音微滞。
    只是，脚踝上的缠绕物，恐怕要一直戴着了。
    岑清慢慢站了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摔在了什么地方，但是诡异地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就像是陷在了一个棉花垫子上。
    可当他站起身的时候，脚下又变成了坚硬的地面。
    从系统那里得到回答“没事”的回答后，他又有了些底气，抬手向前摸着，小步走动。
    这个空间没有任何箭头的灯光，岑清不知道向哪里走。
    几步之后。
    手掌好像摸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冷得彻骨，刚刚靠近寒气便冻得岑清指腹一颤，有些受惊地顿住了。
    “这是什么？”
    不待系统开口，整个空间宛如被惊动一般，响起沉闷的机械声响，有什么东西移动起来，地面都微微震动，天花板上亮起一线天般的光束，横贯整个空间的房顶。
    “嗤…嗤——”
    在光束之下，是一个占据整个宽阔实验室的的凹槽，里面仿佛秦始皇兵马俑一般，立着数排数列奇形怪状的铁黑色金字塔。
    “金字塔”的顶端只到岑清胯高。
    之所以说它们奇形怪状，是因为它们不像真正的“金字塔”一样，只有一个尖锐的顶端，而是仿若侧倒着的棱锥体，最高部位是一道缓缓的尖锐斜坡，反射着漆冷的幽光。
    还冒着很淡的白色寒气。
    而岑清刚刚的指尖，碰到的就是一个“金字塔”的斜面。
    上面浮着诡谲奇异的花纹。
    凹槽中弥漫着干冰缥缈的冷气，“金字塔”的下面看不清晰，只能看到它们陈列在这里，岑清本来是看不到凹槽的，他还以为这些是被摆在台面上。
    是靠近后，才意识到它们其实很高，下方还有不清楚的部位，立在幽暗深邃的低矮处。
    岑清探头看了一眼，然后头皮微紧地起身。
    ……感觉，这个凹槽很深的样子。
    这么多奇怪的三角东西，单独拿出来一个，岑清都要认出来，它们像三角丧尸那怪异的铁器头颅了。
    可偏偏它们被干冰包装地很怪异，而且岑清基本上只能看到小半顶部，只能说越看越熟悉，心已经轻颤着提起来了，却戳不透那一层膜。
    【箭头指引在上面。】系统忽然说。
    岑清观察“金字塔”的目光上移，惊喜地发现，原来那宛如一线天的光线，在末端分开了两个斜度，是箭头方向。
    所指的方向在这一大片黑漆漆的三角头结束的地方。
    岑清沉默了一秒。
    不太情愿地哼哼了两声，“……好远。”
    系统：【要怎么过去？】
    岑清犹豫了一下，踩在了凹槽的台子上。
    每一个“金字塔”都不小，但若是要用腿跨过，似乎也不困难。
    但它们将空间填地满满当当，想要过去，没有路，唯有两个“金字塔”之间，有可以容许一条腿通过的窄细台面。